過了太多年，遇過太多事。愈努力逃避，愈逃不去。困在思想迴路，即使對它變得冷淡，也不見得它不會爬回來。主僕關係，有時也會對調。牠還是受控於你，還是相反。在反應不及的時間中，世界都要翻天覆地的改變。這是人的弱小。
⠀⠀⠀⠀⠀⠀⠀⠀⠀
憶起以前的我，那是怎樣的形狀，我在想。那是無定向的磁流液體，有時被磁鐵吸引，伸出不同的尖角。明明只是液體，觸碰到卻會感到刺痛。這裡並不是現實，或者說，這是現實裡虛構的地方。即使不是真實，但感覺都是貨真價實。命不久矣，好像都能感覺到。然後他說，再也沒有活下去了。雖然有沒法放棄的一部分，也因為有沒法不放棄的一部分，所以就把生命的全部放棄。恨他的人，最後都覺得惋惜。
⠀⠀⠀⠀⠀⠀⠀⠀⠀
夜裡還是清晨，腦海一片混沌。我作了一個夢，走到了黑暗的百層塔群。怨靈像人一樣生活在裡頭，廣闊無垠，卻暗得像每步都會碰壁。有刻我想，牠們是不是真的是怨靈，還是我才是他們眼中的怨靈。我們是不是活在兩個世界，然後在世的脆弱區間裡連接上，若隱若現的看見，讓人好生恐懼；還是我們都在同一個世界裡，只是時間變得朦朧，越過界線，踏進另一方。愈是思考，愈是難以分辨哪裡才是原來的世界。好奇心驅使我走得更深，恰巧與惡靈對上眼。牠突然定着，然後一下子退後數十米。漆黑的環境中，一片寂靜，我甚至聽不見心臟的跳動。莫名的感覺從身體湧出，周遭都變成更深的暗。管理人與另一人拉着我離開，然後鎖從內鎖上。管理人大感困惑的從鐵閘後看着我。鎖上的閘並不看似鎖上，不過卻一點黑暗也沒再從裡頭流出來。
⠀⠀⠀⠀⠀⠀⠀⠀⠀
回到現實的世界，帶着一絲不可思議的想法。想像那方才是自己存在的世界，那麼這邊的世界是不是可以放棄。夢境並沒有讓我覺得可怕，反而是我使那方世界裡的牠們感到恐懼。我沒看見自己的臉容，但即使對着我笑的人也讓我感到一絲隔閡，妨如一絲薄膜包圍着身體。擁有多個世界，比遇見惡魔更可怕，我是這樣覺得。可怕的是，取捨和抉擇都會毁掉一個人。
⠀⠀⠀⠀⠀⠀⠀⠀⠀
-
#暮雪自言
#文字 #林暮雪
Search